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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是真的？　什麼是假的？

「退伍才是真的」這句話悄然跑進我的腦袋

微笑的嘴角早已掩飾不住我內心的狂笑


匆忙的離開，正如我匆忙的到來一般

這世界改變了什麼？  我又改變了什麼呢?

沒變的醫務室，靜悄悄地一如往常被我上了鎖

一如往常....    



96年  三月的某日


或許打從陳總統在電視上宣布七月役期減兩個月的時候開始
我就已經開始狂喜
那時的日子，一天比一天難熬
少兩個月當兵，就代表少了兩個月苦難的日子
人生有幾個兩個月? 為了這天外飛來的人生
沒當過兵的人可能真的很難想像

不過就是當兵，有這麼誇張嗎?

我想，對我而言，這是個再明確不過的事了
真的很誇張！！

那時的日子依然艱辛難過
但減少兩個月的役期卻成為我心中暗暗期待的花朵

即使那時還沒正式文令下來......




95年　八月底

從新訓的地方坐著別人分發的車，千里迢迢來到這報到
身上的迷彩服過了那一天後，再也沒穿上過
從新訓的菜鳥，瞬間變成了所謂的幕僚
從打飯班和洗碗班，變成只要動口吃飯就好的長官
敬禮似乎成了過去式，點頭招呼讓人覺得好像很大尾

緊張害怕的心情一點一滴消失，老成和裝乖漸漸地披在身上
為了求得軍旅生涯的順利，總是得和和氣氣地圓滿達成任務

漸漸地，學長走的走了，學弟該來的卻沒來
小弟工友跑腿看病驗尿寫公文倒垃圾清廁所檢查環境餐廳甚至是醫務所主任
全被我包下來了

很大嗎？　也沒有，因為階級實在是小的可以，底下連個兵可使喚都沒有
很小嗎？　也不是，全校不認識我的人大概也沒有了

總之，是一個很奇妙的平衡點，雖然必需處理龐大的業務
但只要好好善用，很快就可以發現球員兼裁判的好處
而這平衡，巧妙地一直被維持著......



96年　八月

心情是開心的，當發現原來退伍不再遙遠的時候

很想回顧這一年到底做了什麼事情
卻發現有很多的地方似乎被空白填滿
到底哪邊不一樣了呢？　嗯，大概是腦容量又減少了一些吧

也或許我的日子不像那些在野戰部隊的同學，容易會跟同袍建立起難忘的友誼
(天啊，基本上我跟本就沒有所謂的同袍呢....)
但是看到的層面卻很不一樣
也因此，心裡的感受就差更多了

當人生覺得有意義的時候，或許才是真的活著吧

這大概是我當兵感受最深刻的東西了



要退伍了，還來不及靜靜地跟相處一年的醫務室說goodbye
就離開了
牆上的時鐘依舊停留在我來的時候電池沒電的時間
廁所的螞蟻依然辛勤地想攻佔垃圾筒
雜亂的桌面依然堆滿著過期的會議資料
電腦前的筆蓋依然沒蓋回黑筆上

量了最後一次的身高體重
電子板上記錄著我最後離開時的體態

把腳踏車牽回醫務室放著，關上門



走了，

一個充滿著複雜心情的地方

一個曾經想逃離，卻又如此熟悉天天相處的地方


我知道，我的人生從現在開始

一切都不一樣了


Am I ready ?

                         I hope s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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